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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哈尔滨仓库大火与8.12天津港口爆炸应急救援短板启示

作者:木易不易  
评论: 更新日期:2015年08月13日

       和平时期,大众已然熟悉了安定的生活方式,大家最关注的永远是物价房价和油价股票,很多人依旧觉得亚历山大,却也不得不承认生活在和平年代本身就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然而,很多人已经忘记了居安思危,没有了战争动乱的天下,除了自然灾害,备受关注的自然是各种安全事故。在中国这样地区大国和人口超级大国,每年都有成千上万的事故发生,最让人记忆深刻的无非是那些灾难性的事故,而这其中,最最让人无法忘却的基本都是火灾与火灾爆炸事故,比如1994年12.8新疆克拉玛依大火、2000年12·25洛阳东都商厦特大火灾事故、2013年6.3长春宝源丰特大火灾事故,2014年8.2昆山中荣粉尘爆炸特大火灾事故。然后,时间轴转到了2015年。这一年,全国消防形式依然严峻,据悉,上半年全国共发生火灾20.1万起,死亡1109人,受伤599人,直接财产损失22.2亿元。其中有那么几起火灾给人的印象异常深刻,比如1·2哈尔滨仓库火灾事故,5个消防官兵被再比如现在还在调查处理的8.12天津滨海新区危险品仓库爆炸事故。
       于是,一个问题浮出水面,逐渐引起了很多人,尤其是专业者的关注,那就是火灾爆炸事故现场应急救援对救援人员本身造成伤亡的问题,这貌似已然成为应急救援的“短板”。
1·2哈尔滨仓库火灾事故垮塌原因已经有人分析:仓库多以框架结构为主,柱的耐火时间有限,梁的跨度又比较大,钢筋混凝土梁柱构件烧久了之后,难以支撑上部巨大的荷载,而起火建筑楼体结构复杂,本身就是一个“烂尾楼”,只有简单的承重结构。燃烧时间太长,楼板耐火极限太低。另外,由于打水,冷热交替可能会导致里面混凝土出现疏松,所以整个楼体会向里面倒塌。
       我再来啰嗦几句:根据GB50016-2014《建筑设计防火规范》和其他一些相关标准知道,所有建筑构件里面耐火极限最大的是墙体,最大可达10.5h,其次是柱,最大可达5h,梁最大可达3.5h。事发仓库高11层,应属于二类建筑(即耐火等级为二级),结合有关信息,其承重墙、柱、梁的耐火极限应分别应为2.5h、2.5h、1.5h。而一所建筑或者说一个房子被大火烧了最短多少时间可能会倒,取决于其承重结构里具有重要的承重作用的建筑构件。梁是承受的外力以横向力和剪力为主,以弯曲为主要变形的构件。如果梁出了问题,那建筑不垮都难。也就是说,哈尔滨那个事发仓库最短只需要1.5h就可能发生垮塌,这还是排除了施工方偷工减料和消防水刺激高温建筑构件影响得出的结论。而时至当日21时37分,大火已经持续9个多小时,此时,不夸张地说,建筑物跨6次都算正常了,更别说这还只是个烂尾楼,于是垮塌发生,5官兵卒。
有人可能会问既然大火烧了这么久,房子随时可能垮,为什么不撤离到外围灭火或暂缓近距离灭火?个人浅见就不写上来了,恐引哄笑谩骂,不过这答案在中国战争类电视剧和电影里面都经常提现,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事后有业内人士分析说消防人员专业性不足。个人完全赞同,这当然不是对消防队的打击和诋毁,毋庸置疑,消防队官兵在各类事故救援时展现出来的身手、技巧、勇气都是业内最无可挑剔的,尤其是火灾救援,然而这只限于一线官兵个人的身心素质和救援技巧,战略方向的选择却不是他们能够抉择的,往往也不会有多少消防员会想到这个方面。而上层一旦做出了不够科学合理或者说类似“弃车保帅”的决定并下达了命令,那么承担救援伤亡风险的自然是一线实施救援的消防员。
       再来谈谈大家都关心的8.12天津港口爆炸事故吧。简单说下事故发生及救援概况:2015年8月12日23:30左右,位于天津滨海新区塘沽开发区的天津东疆保税港区瑞海国际物流有限公司所属危险品仓库发生爆炸。截至13日19时,①已有50人遇难,住院治疗701人,其中重症伤员增加到71人;②目前部分污染物浓度出现下降,并回落至安全范围内;③目前现场火还没有完全熄灭,熄灭后才能找到起火点(爆炸点),并确定事故原因;④国家级核生化应急救援队抵达爆炸现场展开工作;⑤公安部消防局公布6名牺牲消防官兵身份,4人为90后,最小者还不满18岁。
       对于8.12事故的原因,在安监局创办的一个QQ群里,我们已经讨论了一天了,还专门开了个讨论组,大家对于原因的猜测可以说是五花八门,有说直接原因多半是因为泄露后化学反应导致,有说可能是因为外界火源点燃,也有很多说了不少可能存在的管理原因,然而,这也就是一种猜测。我不会就事故的原因和处理做出论断,那不是一个专业的安全人该做的,也不在我的权责范围内。事故的调查必须遵循实事求、尊重科学的原则,没到过现场,也没有任何客观的调查取证,得出的原因是不负责任的猜测,甚至是草菅人命。这里却仍有一个问题是需要我们重视和反思的,那就是消防救援时消防官兵的伤亡。我们不会有人认为消防官兵的受伤、失联或者牺牲是没有意义的,他们都是光荣的英雄,是顽强的战士,是英勇的烈士。可是同时,他们是儿子、是丈夫、是爸爸,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这一副副肉体抵挡不了烈火、抵挡不住坍塌的建筑构件、也抵挡不住浓烟中的氰化物,救火的同时,他们也需要护自己。我记得下午14:07现场报道里有位消防员说:“我们不冲让谁冲?”之后,我就看到了“受伤消防员:妈妈救我”、“天津爆炸牺牲战士尹艳荣刚刚结婚12天”、“已有50人遇难,其中包括12名消防官兵”、“至今人又18名消防官兵失联”等等新闻消息。扯了这么多,我只是想说:化学品爆炸,尤其是数量大,种类多的危化品的燃烧爆炸其实本身是化学反应,这个反应链不终止,爆炸或者燃烧也不会终止,而且爆炸威力绝对不小,在缺乏对于现场的了解,随时可能引发救援人员大规模伤亡的情况下,我们是否更应该采取一些可靠的可取的方式进行救援呢?比如在接到报警的同时就马上联系化工或防化部门(队)咨询与支援,同时安排消防队进行外围观察灭火等尽可能避免二次伤亡的措施。
       学安全的人知道海因里希事故法则与墨菲定律已经能够很好的解释为什么会发生事故了,我就不去扯什么安全心理学、系统安全工程或者事故树事件树了。不懂的朋友可以去了解一下什么是海因里希事故法则与墨菲定律。说的简单一点,就是事故的发生不能百分百避免(或者说不可能避免所有事故的发生),别说很多存在侥幸心理的人会直接或间接加大事故发生的概率,即使是人的正常的操作,都有出现失误的几率,哪怕它很小,但它就是确确实实存在的,而很多事故往往就是由那些我们看起来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小概率事件(或者几个基本事件)引发的。
       1.2和8.12应急救援的“短板”告诫我们:需要我们注意的除了事故的预防整治,还有事故应急救援中避免救援人员伤亡、控制事态恶化的可靠可行措施的制定落实、先进救援技术与救援设备的研发和投入。当然,也告诉我们消防队伍的专业性提升还是有很大空间的,而且侧重点不应只是简单的现场灭火救援能力,还包括指挥层要具有简要的对扑救现场风险评估和判断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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